非汽车业务去“贾”化
孙宏斌投资150亿给乐视,只集中在3个子公司:乐视网、乐视致新和乐视影业。并派驻了董事和监事,严格把控资金进出。设立防火墙,与贾老板烧钱的造车业务做了彻底的区隔。乐视虽然有令人眼花缭乱的7大生态,但孙宏斌简单将其分为汽车业务和非汽车业务。在收购前尽职调查短短36天后,孙宏斌说对乐视汽车看不懂,“不懂”就是不感兴趣。其中隐含的意思是他对乐视操作的汽车业务不认同,不管是乐视汽车还是FF。
总的来看,孙宏斌既然投了贾老板,对他还是认可的,甚至可以说很满意。称他具备“企业家精神”,并称“尤其我看了老贾的整个账以后,就更佩服他了,这么点钱干这么大事。”这句话虽然不无揶揄,但不失正面态度。
这是今年1月份说的话。到了7月份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孙宏斌原本的定位是二老板,贾跃亭仍是乐视网的最大股东,持股比例25.67%。但当贾跃亭手中股份质押比例达到97%的时候(大部分质押给融创),孙宏斌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。这时候孙宏斌称,“老贾必须辞职,不辞职就开除”。二股东是不可能如此说大股东的。他表示对乐视网董事长职位不感兴趣,“乐视做的是几十亿的小买卖,我们不一样,融创做的是几千亿的大买卖”。
但7月21日,乐视网董事会改选,孙宏斌当选董事长,7票赞成,0反对,0弃权。孙宏斌已经全面控制乐视网,乐视致新(超级电视业务)和乐视影业也不在话下。实现了融创投资“大娱乐”概念的目标。
贾老板的造车梦咋办?
孙宏斌没有投资汽车板块,虽然他从长远上看好汽车,但至少眼下不想投。孙宏斌想得很清楚,商业逻辑也很明了。对于贾跃亭质押的乐视网股份,孙宏斌提供了债转股选项。如果贾跃亭有钱还,他就还是大股东,没有钱还,就出局。
贾跃亭拿钱干什么去了?按照乐视的说法,是飞赴美国,指导FF的汽车项目,迄今已一月有余。这也是老套路,风声一紧,贾跃亭就飞美国玩消失。问题解决了,他也就露面。
现在FF的问题是什么?钱吗?去年内华达州财政部长质疑是有道理的,FF汽车项目,即便对整个乐视具有关键意义,但已经构成事实上的“庞氏骗局”——借新还旧,资金需求无穷无尽,而盈利则遥遥无期。
在贾跃亭的绝对意志下,即便融到了FF需要的100亿,也难以走上正轨,因为他们没有考虑市场的真实容纳水平。中国汽车市场已经相当于美欧之和,但囿于资源和政策瓶颈(政策也出于资源和环保忧虑),发展空间已经受限。
产销量是一回事,但汽车品牌是否趋于饱和,新兴造车公司与传统车企存在根本性分歧。新兴也好,传统也罢,造车企业存活下去的关键,并非制造、设计能力(虽然贾跃亭还没有跨过这两个坎儿),关键是销售能力。
现在,舆论上黑乐视已经成了隐形政治正确,大多数乐视负面新闻已经无法引发公众兴趣,并形成固有看法。对于乐视品牌的打击将如何恢复?当索债的供应商在乐视大厦一层扎下帐篷的时候,乐视的公信力将如何恢复?会有人买乐视高达200万一辆的“黑科技”新能源汽车吗?
自主车企小心培植品牌价值,且感叹后进者生存不易。乐视品牌已经被糟蹋得体无完肤。消费者会有耐心分辨乐视的汽车业务或者非汽车业务吗?
市场推广和营销、售后服务体系、充电基础设施,哪个都够贾跃亭喝一壶的。更别提他还没触及这些问题。虽然他执着于冒险是非常可敬的行为,但商业规律是无法回避的。
孙宏斌对汽车和非汽车业务做出隔离,对贾跃亭是不利的。后者闪展腾挪的空间大为缩小。在事实上出卖最赚钱业务(乐视手机、电视)之后,汽车业务还只有几辆样车,厂房和生产线还没影。贾跃亭只能凭借一张脸来融资。
招行率先挤兑后,国内融资道路被封死。而国外融资企图,可能是贾跃亭滞留美国的原因。问题是,他凭借什么让国外财团来投资?这时候还玩天使轮,绝对不合时宜,而且天使轮这点钱还不够几天开销的。更大规模的融资,通常已经印证了商业模式和产品,作为上市前冲刺动作。无论被屡次被拷问的FF,还是挖坑都成疑的乐视汽车,都没有资格去玩。
融资最可能的路,仍在于国内的大地产商。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,万达王总也受制于银行收紧资金链,最大金主融创也不趟浑水,贾跃亭还有什么好牌可打?乐视这些年运气不错,总在最后一刻找到拯救自己的白武士。而好运气不会总跟随特定的人。谁来给乐视汽车项目做心肺复苏术,仍未定论,但腾挪时间已经不多了。